“哈哈哈!”李立德爽朗的一笑,“本就是穷,哭不哭都穷!”
“滑头!”
师爷面上在笑,心中却在暗骂。
先不说那些两天,就是这满山的桑树就值多少钱?桑树是宝,养蚕生丝还可以入药,且桑树还可以做弓,树皮可造纸,果子可以酿酒,树干可以做家具...
这漫山遍野的桑树,整个定远县除了他李家之外,再无别处。
还有那榨油坊....
县城里的门面米面行...
似乎能看出师爷心中所想一样,李立的又笑道,“说起来,李家的产业是多!可大多也就是维持而已,不赚钱。”
说着,指着远处的油坊,“就像那儿,来榨油的都是乡里乡亲的,也就是一次收个三五文的力气钱....”
“哈!”师爷一笑,“贤弟,你这话可不对心了呀!你就算不收榨油钱,这买卖也是稳赚不赔!”
说着,掰着手指头道,“若是菜籽榨油,剩下的渣子可以喂牲口还是好肥料。咱们就说喂牲口,你家后山养着猪呢,吃了油渣儿的猪长的快长得肥。”
“光是卖肉钱,每年都不少赚吧?”
“呵呵!”李立德笑笑。
“还有!”师爷又道,“若是用豆子榨油,你更赚!”说着,歪着头低声道,“我可是知道的,早些年您父亲在的时候,正好赶上朝廷连年对北边用兵!”
“你家的豆饼都卖给朝廷当战马的饲料了,甚至有时候官府的马车就在你家油坊门口等着,都不用你们自己运了!变废为宝,豆饼都卖出了金子价儿!”
“呵呵!”李立德只是笑,拱手道,“哪里哪里您言重了!”
说着,忙岔开话题,“天晚了,快家去!在下让浑家整治了些酒菜....”
“让我赶紧喝,喝了赶紧走,是不是?”师爷笑道。
李立德一愣,尴尬的笑起来。
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没好事呀!
这县令大人的师爷幕僚,突然来了他李家寨,且说话含含糊糊的,谁心里不提防?
瘟神!
李立德心中早就打定主意,就跟他装糊涂,然后好吃好喝的糊弄一番,送客!
“今日找贤弟,是有正事!”师爷看着李立德。
后者眼帘低垂,“请讲!”
“这李家寨以前叫什么地方,你可知道?”师爷问道。
李立德皱眉,斟酌一番,“在下的祖父在世时候曾说过,以前叫杀猪岭!”
说着,目光也看向师爷,“怎么了?”
“按贤弟所说,你李家是至正年间从滁州迁移过来的!”师爷又道,“当时这地方,就没有别人了?”
“你这是何意?”顿时,李立德的目光警惕起来。
师爷没说话,而是没了笑容,用一种问询的目光看向李立德。
这目光让李立德心中发毛,但怒气也油然而生。
“师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李立德开口道,“在下性子直,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就是!”说着,又道,“当时淮西烽烟四起,处处战乱!太祖高皇帝攻下滁州,前朝官军又大军来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