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维延高大的身躯却没有向前移动,
只转身,吩咐随从递过来一只长方形的锦盒,郑重地放进了吴羽心的手心里,
“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,替我祝她新婚快乐!”
他抬头,朝礼台的唐安妮遥遥致意,“……”
不等吴羽心再作挽留,修长的身影已然转身,迅速地离开礼堂。
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
仿佛这喧嚣的人群中,从来不曾有过他的存在。
……
礼台上,神父见再也没有人对今天这对新人的结合,表示反对意见,遂双手合起,闭着双眼,默默地作了一番祷告,“……”
又抬起一手,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,才对着台下的宾客庄严宣告,
“那么,现在,我正式宣布,黎皓远先生和唐安妮女士从今天开始,结成合法的夫妻关系!”
神父的眼神充满了慈祥和博爱,又对黎皓远施了一礼,“现在,新郎,你可以吻你美丽的新娘了……”
礼台下,又是一片掌声雷动!
吴羽心远远地看见,一袭华服尽显风/流倜傥的上司温柔地笑着,俯下俊脸,珍视般地轻轻吻上了新娘子妆容精致的娇美小脸……
她却是心事重重地捧着手心里的那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,
心底,在暗暗地琢磨着苏维延离去前的那一句,“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,替我祝她新婚快乐!”
……
若说,苏维延是刻意来破坏婚礼的,那么,他只送件礼物来即转身就走,好像又不太符合逻辑?
可若说,他是真心过来恭贺黎总新婚大喜的,他最后说的那句话,却又分明话里有话,别有用心!
她手上的这只红色锦盒,大约有两尺长,不过一只手掌的宽度,是一只比例悬殊的狭窄长方形形状的盒子:
外包装非常精美,彩带上都缀满了黄澄澄的金粉,让人觉得看起来,这是一个极昂贵而高雅的礼物。
吴羽心也替上司处理过很多礼品,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某些年代久远的珍稀画卷或是笔砚之类。
只是,从来没有听说唐安妮与苏维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,他怎么会送她这样贵重的结婚礼物?
出于替上司的人身安全考虑,也是她在秘书室多年来的惯例做法,
她将锦盒拿进礼堂后台,又命人在不毁坏外包装的前提下,技巧性地拆开了盒子——
盒子内层也镶了一层黄澄澄的金粉。
拆开来的那一刻,当即有一种金光四射的耀眼感。
吴羽心本能地抬起一手,稍稍遮住额前的强烈光线:却意外地看见,盒子里面躺着的,只不过是一把粉红色的碎花雨伞!
雨伞是便捷折叠式的,具有遮雨和防紫外线的功能,
但,却并不是很稀罕的物品,大街上多的是撑这种伞的女孩子。
吴羽心拿出那把伞翻来覆去地研究了许久,并没有从雨伞上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,又仔细地把锦盒的内三层、外三层都检查了几遍,也并没有特别的发现。
苏维延甚至连一句祝福贺喜的话语也没有写下来。
可是,他难道就真的只单单为了送一把雨伞,而专程过来出席婚礼?
婚礼结束后,吴羽心命人将这只锦盒重新包装好,又遣人将它送到了位于南山军区大院的黎府——
黎家的老规矩,新婚的媳妇儿要在祖宅至少住上三天以上。
所以,今晚,黎总和新娘子都要回南山军区大院。
苏维延送的新婚礼物,也只好送到南山那边。
并且,吴羽心在转交礼物之前,刻意跟上司报备了一声。
黎皓远已经和唐安妮一起坐上婚车离开礼堂。
接到下属秘书的电话,微微侧眸,淡淡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小妻子:“你跟苏律师很熟?”
唐安妮怔了怔,过了片刻,才犹豫着问道,“你说的是,苏维延?”
清丽的眉眼间也异样地晕染开一抹郁结的神色,欲言又止。
黎皓远听闻是她相识的人,便默许了吴羽心的做法。
挂断电话,又伸手将旁边的小妻子往怀里搂近了一些,动作娴熟而亲昵,仿佛这是再也自然不过的行为。
唐安妮微微地红了脸,伸手,欲推开他坚硬的胸膛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