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老鸨见她不动,面上焦急,忍不住的跨出半步,再度推了她一把:“还愣着作甚,快去啊。”
此刻屋外,也传来了其他酒客们的艳羡之声:
“楼中有真传,看来彩衣仙子,今夜当真要破瓜咯。”
“不可能、不可能,就算他是真传,也是个浪荡子,彩衣仙子是何等晶莹高洁之士,如何能看得上此子。”
“可恨!这一老一小,之前一进门就大放厥词,轻辱彩衣仙子,怎的就让他们中了真传,天理不公啊!”
除去酒客们之外,还有其他凑热闹的舞女,有人或是幸灾乐祸道:
“还清高个作甚,那可是道宫的真传老爷,有贴上去的机会,还能不抓住了?”
有人或是关心道:“彩衣姐姐,你快些去,要是能入得那老爷的眼,将你带入宫中做一妾室,你便是脱离苦海了。”
“姐姐,快啊……”
和此女关系好的舞女、小厮们,忙不迭的各种发话。
彩衣仙子听着背后的各种议论,她的身躯是越发的僵硬,一步也挪不动,其面上的羞愤之色也更盛。
她自扬名一来,何曾以色侍人过。
就算对方乃是真传,但道宫中又并非只有一个真传。而她乃是花魁,是偌大的黄山仙城一十八楼所选出的花魁,五年内仅此一株!
砰的一声。
彩衣仙子抱着视若性命的宝琴,猛地将其摔在了地上,且她手上还运用了法力,使得这宝琴即便材质上佳,也是骤然间琴弦崩断,发出了吱呀声。
摔琴的声音响起,整个红楼都一下子安静。
走廊外的酒客、舞女、小厮们,一时间个个哑口无声。
而彩衣仙子在摔琴后,她双目通红,含羞带泣的倔强望着余缺,似乎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,不愿操使此等卑贱之事。
但余缺此刻尚未走入房中,他听见了身后的摔琴声,只是眉头微皱,头都没有回一下,
倒是那两个服侍他的舞女,都是心惊肉跳的回头看了眼彩衣仙子。
但是见余缺没有什么反应,她俩连忙低头,服侍着余缺入内,且合上了房门。
等到余缺消失后,屋内屋外的人等,方才恢复了呼吸一般,嗡的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。
“好!好样的,彩衣仙子摔琴立志,便是真传弟子又如何。”
一小撮狂热的拥趸,顿时大呼小叫。
而那推了彩衣仙子两把的老鸨,以及一干的舞女等等,则都是脸色顿白,狠狠的被吓到了。
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鸨,此刻也是有些手足无措。
她哭丧着脸一般,凑到了彩衣仙子的跟前,颤声:
“乖乖,你平日里不给那些公子哥好脸色也就罢了,但今日乃是真传老爷中榜的大喜日子……你失心疯作甚啊!”
彩衣仙子闻言,她倔强的低着头,只是看着地上破碎的宝琴,一语不发。
言语间,楼中的酒客们更是议论纷纷,言语兴奋。
房中所发生的摔琴之事,更是飞一般,就朝着整个仙城扩散而去。
不多时。
等到余缺从房中走出后,他发髻束好,面容光洁,衣袍整齐,举止间从容飘逸,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好风姿。
如此一亮相,让屋内屋外的酒客们,眼前都是一亮,立刻就有人拍手叫好:
“好个风流潇洒的少年郎。”
“真传之姿,果非俗物。”
只有那倔强的彩衣仙子,她依旧低着头,干杵在房中,看也不看余缺。
而余缺刚才虽然是在更衣,但是对房内房外的事情,并非毫无察觉。
不过他依旧没有想要搭理此事的半点心思,而是朝着老会首一礼,向对方大拜:
“晚辈此去宫中,或有耽搁,还望前辈见谅,且在城中独自歇息几日。”
老会首拢着袖袍,乐呵呵的站在原地,意有所指的道:
“甚好,你且快去,授箓得运最为要紧,不能被任何杂事给耽搁了。
至于老夫,待会吃完酒就会下山,今后想找我,直接来行会院子中找老夫便是。”
余缺闻言,正色的点点头。
眼下即刻就赶赴钟楼,将真传的身份落实,方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,他也就没有和老会首过多的客气,一拱手后就登上了那千百只灵鹊所组成的鹊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