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把他当佣人使唤?
时也张了张嘴,正巧看到女孩的睫毛倚在眼皮上微微颤抖。
那副难受的样子,给了时也一种活物感,而不是一具干瘪的人偶。
噗!~
还没等时也做出拒绝的回应,白秋瓷便当着他的面喷出了一口血。
在时也的注视下,她干瘦的身体痉挛了几次,眉梢蹙在一起,表情有些痛苦,但又好像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。
轻咳了几声后,少女才一脸无措的看向时也,然后指了指自己染血的嘴唇。
时也表情有点僵硬,这种情况,要帮忙吗?
她会不会是碰瓷的?
带着怀疑的想法,时也终究还是来到白秋瓷的身后,摸索出夹层里的木质药盒,水杯,递给对方。
“呐。”
女孩盯着时也看了一会,然后摇了摇头,再次指着自己的嘴唇,那意思已经很明显。
不是吃药。
是帮我擦嘴!
时也嘴角抽了抽,却没有惯着对方的想法。
从之前的医疗包里掏出纸巾,递到对方面前。
“自己擦。”
白秋瓷有些疑惑,她不太理解时也作为仆人为什么不给她擦嘴。
少女的表情隐隐升起了一丝不满,甚至嘴唇都比之前噘了一丢丢,但最终还是妥协。
“哦。”
接过纸巾时,两人的手指触碰了一下。
时也瞬间挑眉。
白秋瓷的手很凉,那触感和三九天气触碰冰块差不多,完全不似正常人的体温。
纸巾刚接过手,飞艇突然传来一阵齿轮的异响,随后便是剧烈的震动。
咔咔咔咔!
时也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,连忙抓住手边的艇弦。
白秋瓷的情况更糟糕,她本就坐着轮椅,飞艇的震动会让轮椅轻易溜滑。
瘦弱的身躯,更是完全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稳定身形的条件。
“仆人?”白秋瓷朝时也伸出手,可轮椅已经开始朝后滑去。
时也身形同样不稳,踉跄着朝同一个方向倒下。
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一截车轮,给两人来了一个紧急制动,可车轮铁条却夹住了他的手指。
“艹!”疼痛让时也爆了粗口。
白秋瓷呆呆的看着时也,嘴唇动了动,似乎是想说点什么,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时也见飞艇平稳下来,终于松了口气。
可他一抬眸,就从白秋瓷灰白瞳孔里看到一抹折射的尖锐。
那是?
“小心!”时也一把将白秋瓷推开。
咻!咻咻!
几根钢弩擦着他的发梢飞过。
时也抬头望去,一个戴着白色连帽裙的女人就站在他不远处,正拉着机械弩弦上弹,对着他瞄准。
不,准确的说,是指着时也身后的女孩,白秋瓷。
杀意弥漫之际,飞艇的护卫已经冲了上来,抽出黑刀朝女人斩去。
可白裙女人只是抬起另一侧的袖口,一发袖箭便将护卫解决。
目光重新凝聚在时也他们的方向。
咻!
对方又一次发射弩箭,时也眼睛同时因为弩弦的崩响而眨了一下。
身后的白秋瓷闷哼了一声,显然中箭。
但杀手的袭击并没有结束。
咻!咻!
在时也呆滞的目光中,女杀手又补了两箭,随后便被赶来的飞艇护卫一剑刺入腹部。
女杀手临死之前抽出一截红色缎带,紧紧握在手里,吐着血对时也和白秋瓷狞笑。
时也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,他连忙扭头看向身后的白秋瓷。
三朵红色的血花在她身上绽开,少女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,此时更是完全惨白,毫无生机。
而她的目光还是和之前一样默然。
连自己的死亡都不在乎。
残阳将她墨绿色的发丝染成熔金,有些神圣,可残阳也是落日,寓意着熄灭和死亡。
时也顾不得其他,下意识就上前捂住了白秋瓷肚子上渗血的伤口。
可白秋瓷身体多处中箭,伤口又在腹部,根本无法进行常规的按压和捆扎止血,时也只能开口安慰:
“没事的,你放轻松点,医,医师来了就没事了。”
面对时也的安慰,白秋瓷只是歪歪头:
“仆人?”
怎么老纠结这个事啊?
她真认为自己是她的仆人?
之前时也一直想要否认这层身份,可眼下这个时候,他只能重重的点头。
“我在的,小姐。”
“我有点困。”白秋瓷的声音柔和了点,没有刚才那么沙哑。
“卧槽,你别睡啊!”
感觉到女孩的身体越来越冷,时也连忙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简易医疗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