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阳光正好,原本是风和日丽的一个上午,但当阳光在刀锋上折射,闪烁着照到沈寒松的脸上时,他就觉察不出这是一个和煦的上午了。
丁页子怒吼一声,手中的铁刀嘭的一声砍在了面前的案板上,入木三分!
沈寒松双眸圆睁,毫不怀疑,要是这刀是砍在他身上的,绝对要切肉到骨,要了他的半条命。
丁页子的眼神极度凶恶,沈寒松一点都不怀疑她这是装腔作势,要是他再让世材砸摊子,面前这女人绝对会跟他拼命!
沈寒松跟世材顿时不语,就连围观的群众也一起噤声,唯有偶尔绕过的一阵轻风带来轻微的响动。
没有人见过比丁页子还悍的悍妇!
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竟然出口如此的蛮横,以后谁还敢娶她?这个问题几乎同时萦绕在众人的心头,所有人都忘了,经过上次的斗流氓事件之后,已经没人愿意娶丁页子了。
丁母跟丁柔也吓成了木头人,慌得完全不知所措。
沈寒松到底也是混惯了的人,虽被丁页子的凶气所慑,但很快回过神来,同样咬牙切齿的瞪着丁页子,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今天他沈二公子的凶名却是全被丁页子给毁了。
“让让让,这都是干什么呢!赶紧都散了,散了,谁再站在这儿,就是聚众闹事,小心我逮了送去吃牢饭。”
正当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,一阵喧闹声传来,同时三个身着捕快衣裳的人开始疏散围观人群。
沈寒松心头一喜,自觉是来了帮手,瞅见刚好太和县的捕快头目孙兵也在其中。
他待围观人群散的差不多时,忙扬声对孙兵招呼道:“孙兵,这边还有一个人滥用刀具呢。”
孙兵听见沈寒松招呼他,顿时一阵的叹气。唉……当小兵的就是这么悲剧,谁都不能得罪,有气也只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了。
做好心理准备之后,孙兵这才笑眯眯的迎向沈寒松,道:“沈公子,你怎么也在这里的?”
当着孙兵的面,沈寒松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一块豆腐来讨赔偿的,便故意忽略了关键词,只是指着丁页子,说道:“孙兵,这太和县可是你的辖区,但你好好看看面前的这个泼妇,她刚才竟然要拿刀砍我!实在是太过分,影响太和县的风气啊,必须要抓她去吃牢饭。”
沈寒松满面的正义,好像刚才丁页子的敌人是整个太和县的平民百姓,而不是针对他一个人。
丁母跟丁柔闻言,顿时回过神来,连忙一人一边,痛哭流涕的拽着丁页子的手,要她跟沈寒松服个软。
她们不过是小小的商户,不管道理在谁的手里,自古有钱人跟当官的关系都匪浅。眼瞅着沈寒松跟孙捕头言笑晏晏,难道还指望孙捕头问问事情始末是什么?恐怕真个会当场抓走丁页子,治她一个危害民生之罪。
丁页子心底也有些着慌,但自小她的脾气就傲的很,不是她的错,她还就不信没个王法了。再者说了,她压根没动沈寒松的一根汗毛,他能拿她如何?
正当众人都以为孙捕头肯定会跟沈寒松同气连枝之时,孙捕头觑了丁页子一眼,又笑着对沈寒松道:“沈公子,不过是一家卖豆腐的弱女子,哪里真有胆子敢拿刀砍你?怕是误会吧。”
沈寒松气息一窒,嘿,今儿个这是怎么了?小小的卖豆腐女也敢跟他咆哮,就连一向看他脸色的孙捕头都说他眼花了,莫不是他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?
沈寒松顿时拧眉,沉声道:“孙捕头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没看到她的刀都砍到案板里面去啦?刚才她就是想这么砍我的呢!”
孙捕头略扫了那铁刀一眼,心里也是一惊,那刀确实入木几有半寸深了。这要是真个的砍在人身上……
唔……无法想象。
孙捕头摇摇头,还是勉强对沈寒松笑道:“不过是一把刀砍在案板上而已,寻常人家还会拿菜刀砍在砧板上呢,有什么可怕的?哪里她就敢针对沈公子你了?”
这下子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了,孙兵孙捕头明显是在帮着丁家说话!
沈寒松顿时一阵不解,奇怪的看向孙兵,无声的问话在眼神中传达到了孙兵的面前。
孙兵轻咳一声,凑到了沈寒松的耳边,小声说了句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