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昱穿着常服,见着喜婆背着新娘子过来了,便伸手将竹帘给打了起来,让喜婆方便将新娘子给放进去。
丁页子自诩什么场面都见过,早不知道紧张两个字怎么写了,但面对自己的人生大事,她还是不由得心脏狂跳了起来,好似有十七八头小鹿在里面狂撞一般。
她这就要嫁人了?还是嫁给一个古代的大少爷?哦米豆腐,这要是过去在现代的时候有人跟她讲她会嫁给一个古代人,她一定会敲破那个人的脑壳!但是世事就是那么的奇妙,一切以为做梦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真实的发生了。
等她坐稳以后,轿帘就被随手放了下来,眼前再次一片封闭,什么都看不到了。
在唢呐锣鼓的喧嚣声中,轿子缓缓上升,丁页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坐凳,生怕喜轿一个摇晃将她给晃了出去。她可不是坐惯了轿子的古代小姐,这不仅仅是大姑娘头一次上花轿,也是头一次坐轿子哪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就在丁页子被晃得脑袋都快要昏掉的时候,喜轿终于停了下来。
丁页子不由的轻舒了一口气,总算是到达郝府了,看来轿子这玩意儿以后她还是要多练习多坐坐呢,不然堂堂郝府的大少夫人竟然会晕轿子,被人知道了非得笑死不可。
轿帘再次被人掀开,这一次喜婆没有来作势背起丁页子,只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,示意她拉着喜婆的手出来。
丁页子深呼吸一次,微微摇了摇有些犯晕的脑袋,这才抓着喜婆的手出了轿子。
郝昱走在前面,喜婆则搀扶着丁页子走在后面,缓缓地往郝府的正厅走去。
正如丁家的热闹一般,此时的郝府里面也聚集了若干多的客人,单单丫鬟随从小厮便是不少,热热闹闹的更甚于丁家的小宅门。
丁页子从未来过郝府,也不知道郝府的布局如何,此时她于郝府而言就是一个睁眼瞎,虽然她早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,但刚刚踏入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让她不免有些紧张,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喜婆的手。
喜婆是见惯了新娘子紧张的举动,悄悄的在丁页子的身边小声说道:“少夫人莫紧张,跟着我走就是了。”
丁页子微微紧了紧抓着喜婆的手,意思她知道了,而后再慢慢地松开,只略略的搭着喜婆的手往前走着。
郝凌成亲,沈府自然要来人庆贺,沈燕却是伤心地兀自躺在沈府自己闺房内的床上休息着,压根没勇气看到郝凌另娶他人的场景。
心心念念的盼了多年,郎君最终还是娶了旁人,这放在任何一个姑娘家的身上怕是都要受不了。
沈寒松却是在场的,想起妹妹这几日在家食不下咽,他就不免自责自己当初没有对丁家下狠手。要是早日将丁家从太和县给撵了出去,怕是也就没有今日这一遭了。只是一想到当日丁页子抓着菜刀的凶狠样,又不免不寒而栗,真是没有见过这么野蛮的女人!
哼……他家燕儿那么好,郝府却是有眼无珠,偏生要娶一个母夜叉回来,倒是要看看他们家以后能过上什么安稳日子!
沈寒松不由开始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待这场婚事,在他想来,丁页子要想在郝府站稳脚跟,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。不谈郝府的主子们会如何待她,单单那些势利眼的下人恐怕就会时不时的暗中给她使绊子,毕竟他这麻雀一下子飞得太高了,难免遭人嫉恨!可是以丁页子的性子,她会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吗?肯定不是!
嘿嘿嘿……以后倒是有的好戏可以看了!
在喜婆的牵引之下,丁页子终于在正厅里站定,顺着盖头的下摆,勉强可以看到面前不远处的两双脚。一双自然是郝老爷的,还有另一双不用问也知道是沈姨娘的。
丁页子不由眉头微皱,要知道沈姨娘只是姨娘的身份,根本就没有被郝老爷给扶正,但是现在她与郝凌成亲,沈姨娘却以主母的身份坐在了郝老爷的右边,可以想见郝老爷对沈姨娘也是有点儿器重的。
丁页子将这一点记在了心上,也不由觉得形势有些严峻,也不知道郝老爷对沈姨娘的器重到了什么程度,只要不是过分偏爱,站在公理的角度处理她与沈姨娘的事儿,那她倒也不惧。怕就怕沈姨娘以后在郝老爷的耳边吹枕头风,背地里给她下绊子,那可就不好说了。
钱财名利,人之所向,郝老爷曾对郝凌说要将郝府的内院管家之职交予丁页子,沈姨娘想必肯定不会甘心放权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