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母怕惯了陈成河,心一慌,忙伸手去拽丁页子,小声道:“页子,赶紧给你舅舅道歉。”
丁页子无语,她又没错,道什么歉呢?旁人越是给他面子,他反而越是觉得旁人怕他!哼……她丁页子才不会给他这个面子。
按下丁母的手,丁页子蹙眉,微微愠怒的说道:“二舅,那你见过有人走亲戚走到直接挡在主人家门口,不让人进屋的吗?”
陈成河一窒,倒是没有想到丁页子的脑子如今这般的灵活了,佟氏适时上前拉了陈成河一把,让他往旁边让让。陈成河想起自己今天还有事情要丁页子帮忙,怒哼一声,甩袖率先进了屋子里。
丁页子这才扶着丁母进了屋。
丁柔也顺便跟了进来,丁小虎知道大概是为什么事情,也知道自己这个外人插不上嘴,故而还是去作坊里做豆腐花去了,赚钱还是顶顶要紧的事情。
扶着丁母坐下,丁页子思忖了片刻,最终还是没要冬儿和小玉出去。即便她们真的是沈姨娘的眼线,那也没关系,反正她行的正坐得端,不怕人说。再者说了,也是时机试探看看她二人到底是忠心为东院的,还是为了沈姨娘的。
丁柔显然也是有些害怕陈成河两口子,在离他们远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“娘,你让柔儿找我回来是为什么事情呢?”丁页子一坐下,就开门见山的问道,她倒是想要听听,陈成河两口子是无耻到什么地步了。
果然,她这话一出,丁母倒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,陈成河已是冷沉着一张脸,以一种吩咐的口气说道:“页子,你现在就给我回去!回去好好的跟郝凌说一声,陈原虽是一时糊涂,但那又怎么了?不过是掺了点儿陈米到新米里面去罢了,又不会吃出毛病来,算什么大事?赔偿是一分没有,管事之位也不准换人,而且工钱太少了,最好再加点儿。”
丁页子听得额头青筋直跳,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无赖的人。
她冷笑着看向陈成河,慢声问道:“舅舅,你认为我凭什么能跟郝凌说这些呢?难不成你以为郝府是我在当家不成?郝府的一切都是我的?”
陈成河一挥手,不耐烦的说道:“我不管你怎么跟他说,反正这事儿我说了算,必须要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办!”
“为什么?又是凭什么?”丁页子再次沉声问道。
眼见得丁页子怎么都不听他的话,而且好像还一点儿都不怕他,一向嚣张惯了的陈成河如何接受得了?当下就是愤怒的拍了一记桌子,震得茶碗都翻倒在桌上,厉声道:“凭什么?就凭我是你舅舅!就凭你是郝府的少夫人,他郝凌就必须要给我这个面子!”
丁页子的情绪调整的很快,她也明白跟陈成河那种人是讲不出道理来的。
“舅舅,不好意思,这种话我说不出来,相公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。”丁页子背靠在椅子上,冷沉着脸说道。
陈成河怒气上涌,猛的就拿起一旁的茶碗,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,喝道:“你再敢跟我说一遍试试?”
丁母跟丁柔俱是吓了一跳,慌忙跑到丁页子的身边,一左一右的在旁站定,小声劝道:“页子,赶紧服个软,别叫你舅舅生气。”
丁页子嘴角微扯,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,压根就没有将陈成河的怒火放在心上,她轻笑着睨了那摔碎的茶碗一眼,又看向陈成河,慢声说道:“舅舅,那茶碗还是没怎么用过的,当初我买的时候花了二十文钱一个,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,你就给我赔十八文钱好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陈成河料想不到丁页子居然跟他计较茶碗的钱,他愤怒的一手指向丁页子,再次厉声问道:“页子,我再问你一次,我刚才要你去做的事情,你到底做是不做?”
“不做!”丁页子微昂着头,毫不犹豫,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“好!很好!”陈成河气的脸色通红,右手食指不住的指着丁页子,眼睛四处乱转,就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。
佟氏最是熟悉陈成河的性子,见得他气成这般模样,忙凑到了他的身边,压低了声音,小声劝道:“消消气,现在的丁页子不是以前那个了,她现在是郝府的少夫人,你怎么能还这么跟她说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