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银子虽然重要,但若是被捉去吃牢饭,还谈什么银子?只能怪自己势单力薄,胳膊拧不过大腿了。
愠怒的瞪了丁页子一眼,柳氏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:“页子,这天色黑了,你也是时候早点儿回去了,别叫郝府的人担心,咱们姑嫂俩以后有的是时间谈心。”
丁页子一笑,客气的说道:“哦?表嫂以后还想像今天这样与我谈心?”
张衙差在太和县行走多年,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?当下就明白了八九分。看来,这不是什么大胆狂徒企图要挟郝府的大少夫人,而是自家人的内部矛盾呢。
张衙差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,但还是顺着丁页子的话,不动声色的往柳氏的方向移了两步,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。
果然,柳氏被吓的够呛,又见衙差这般的狠,吓的她连忙摆手,讪讪的说道:“不了不了,表嫂晓得你贵人事多,我没事还是不找你了。”
丁页子含笑点头,又道:“那表嫂是不是想着有空跟我娘谈心呢?”
柳氏哪敢说个是字,再度摇头说不。
丁页子满意的点头,又朝张衙差看去,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真是对不住,那闹事儿的人走得快,让您白费心思了。”
说着,丁页子侧头又对冬儿示意了一番。
冬儿会意,从袖中掏出了些银两送到了张衙差的手中。
“这腊月天实在是冷,让兄弟们白跑一趟了,这些银子就让兄弟们喝杯酒去,驱驱寒。”丁页子含笑说道。
张衙差爽快的将银子给收下,丝毫不计较自己这白跑一趟。
“得,既然那些人跑得快,这次就饶了他们。不过,若是他们下次再来闹的话,少夫人尽管叫我们便是,扰人安宁这种事儿是断断不允许在我的辖区发生的。”
丁页子颔首,示意冬儿将张衙差二人送了出去。
张衙差刚刚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,此时,柳氏哪里还敢继续跟丁页子纠缠?
“好!你狠!页子,咱们俩家以后就算是散了!我可再不认这个姑姑家。”
说罢,柳氏甩袖而去,认栽了。
佟氏没说什么,也是怒哼一声,紧随在柳氏的身后走了。这一向是水火不容的婆媳俩今儿个算是一致对外了。至于陈成河和陈原爷儿俩,他们可还是清清楚楚的记着丁页子的身份,二人客客气气的跟丁页子道了声别,这才出了丁家的大门。
看着陈家的一家人都走了,偌大的一个厅堂再次恢复安静,丁母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丁页子料得丁母所想,微微有些歉疚的握住丁母的手,道:“娘,我这样对待舅舅舅母,你不会怪我吧?”
丁母摇头,微微叹了口气,低声道:“这事儿如何怨得了你?姑爷原是有心想拉原儿一把,谁知道他就是这么的烂泥扶不上墙呢?居然做下这等丑事!页子,娘不担心你舅舅舅母如何发狠话,娘就是觉得对不住你!要是姑爷因此而看轻你,那娘才会难受。”
听到丁母的话,丁页子心里暖暖的。
她展颜一笑,道:“娘,你放心,相公对我很好,你不用担心。”
丁母还是有些担忧,“当真不会有影响?”
丁页子肯定的摇头,“真的不会,娘,你放心便是。你想想,若是相公当真介意的话,今天中午会来咱家吃午饭?还会给您带那般多的东西?相公是一个分得清的人,他不会将别人的错怪到我头上的。”
听得丁页子这样讲,又想起今天中午郝凌的客气,丁母这才放下心来。
如此,又说了一些闲话,丁页子便告辞了。
时辰不早了,再晚一点回去,怕是真个要被念叨了。
陈原的事儿,唯一受委屈的人只怕就是郝凌了。若不是为了她,郝凌绝不可能会让陈原担当管事之职,若不是因为陈原是她的表哥,大良米铺的人也不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也就不会发生毁坏大良米铺声誉的事儿。
老爷子必然会训斥郝凌用人无方,郝凌却未曾对她抱怨半句。
想想,丁页子的心就酸酸的,她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,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人。但愿,此生,他们能平平静静的走过,白头偕老。
满心以为已经解决了一件烦恼事儿的丁页子正自开心,却丝毫不知道郝府正有一件真正扰心的事儿等着她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