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”女人摇摇头,“我喜欢跳舞,从前我可是舞会女王。”
这话似乎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,令她怔怔地出了一会神,旋即她又有些振奋:“你喜欢跳舞么?我可以教你,很简单的。”
“不不,我不行!”他疯狂摇头,“我完全不会跳舞,太难了,我一定会出错的。”
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激,又或是动作太滑稽。总之女人突然笑了,并且露出很怀念的眼神,她前所未有地用一种很柔和的语气告诉他。
“别担心……跳舞和人生不一样,没有什么错不错的。探戈很简单,你只要跳就好了。”*
不,不,他的舌头僵硬,四肢也像是被浇灌了混凝土一样动弹不得。他的理智尖叫着说拒绝她!你能接受和任何人亲密接触吗?他的感情却哀嚎着,为这女人流露出的指向他的柔情束手就擒。
“哪怕……哪怕你的步子乱成一团,只要跳就好了。”她凝望着他动弹不得的眼睛,“怎么样,要试试吗?”*
他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,可能是过了一万年……又好像只有一秒钟,他的脑海里经过一场宇宙爆炸,又迎来一场万物复生。他听见自己讷讷的声音,不会比昆虫的梦话更响:“好,好的。”
这一天晚上究竟是怎样结束的,他已经记不清了。从答应女人之后,他整个人的脑子都像浸泡在酒精里一样醉醺醺的,桌子是软的,地板是软的,整个世界都如同一块刚出炉的肉松面包一般软绵绵。
当他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意识时,天光已然大亮,是崭新的一天了。
“亲亲,”那个被他早就扔到云霄外的系统此时却突然跑出来,“今天是剧情开始的日子噢。”
“……”他沉默着,“我在想一个问题。”
“您说。”系统很有耐心。
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”他斟酌着词汇,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就是我可以在不和那位总裁发生关系的情况下……”
“没有这种可能。”系统立刻回复他。
“保证主线剧情……或者我去收养一个孩子……”他越说似乎自己也越觉得可笑,“那如果我一直不去见她会怎样?直接辞职之类的。”
“您是说您要拒绝走剧情吗?”
“不拒绝不拒绝,就是说,这种情况下我还有可能活下去吗?”
“卡bug是吧?”白沉英觉得系统难辨男女的声音都有点鄙视的味道,“一旦测算到您完成剧本主线的几率为零,我们就会立刻将您遣返。”
白沉英摸着下巴:“也就是说,如果尺度掌握得好的话,其实还是很有些操作余地的……?”
系统似乎被他惹怒,干脆不再回复他了。
关于自己到底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,其实白沉英并不在意。他本来也没什么牵挂,甚至于就算真的因为触电死了,他也觉得没什么——毕竟他对活着也没什么执着的。
只是当时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,他就多少有点犹豫,总觉得……既然机会这么难得,只叫自己这么浪费了是否不太好。
直到他遇到那个神秘的,好像雨中精魅一样的女人……也许真的不是人吧。总之,他突然生出那么一些活下去的欲/望,他们一共只见过三次面,而他只和她搭上了那么一次话。
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惜,很值得努力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