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式并不算多,但是这些菜肴皆是精美无比,且上面竟然还荡漾着灵机,特别是那米粥,内里所用的米谷,竟然正是他们操持了一年,但从未吃上一粒的灵谷。
蚕娘望着身前的饭菜,局促到了极致,哪怕是在她尚未家道中落前,幼年时也从未享用过此等饭食。
黄归山看着左右低头的侍女,还有挡在门口的屏风,他轻叹一声:
“吃吧,吃好了,换好衣服,我们就出去做事。”
蚕娘低头应下,并揪着黄归山的衣袖,小声问:
“我们要为那余老爷——余缺,做什么事?”
黄归山面上哑然一笑,他抚着老妻枯瘦的手掌,道:
“今日出去,不为旁人做事,只为我们自己。”
他停顿一息:“重新做人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。
他们随即拿起桌上的碗筷,默默的吃起。
两人食不言,且都是小口,举止细微,但他们就好似蚕吃桑叶般,细细密密的,不一会儿就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。
一旁的侍女们瞧见,即刻就欠身,要去屋外再取饭食。
反正这些饭食都是真传弟子的待遇,当中蕴含灵气,又采用了药食炼法,入腹即会化掉,哪怕是肠穿肚烂之人,也能进食不少。
似黄归山他们这般,只是长期挨饿的人,就算吃到撑住,也不至于撑死。
不过黄归山还是伸手制止了对方:“无须浪费,这些即可。”
两人继续默默的食用着,将餐盘皆数食用干净。
此刻在茅草屋外。
黄家主仆们,个个下马等候着,但他们等待了许久,都没见黄归山从茅草屋中走出。
其中一些个年轻的子弟,按捺不住,不由的口中嘀咕:
“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,是新姑娘出嫁吗?”
还有人甚至直接呼喝着左右的管事们:
“你们几个,还不快去催催,让那老黄赶紧出来。”
“真是的,就算他收了个真传徒儿,但他也只是我黄家的支脉,哪能让主家嫡脉等这么久。
家主们也还在祠堂里等着他,要给他恢复名籍呢。”
前来迎接黄归山的黄家人,以嫡脉的年轻子弟为首,剩下稳重的,则是黄家中地位次要的黄姓执事等等。
诸如黄家家主等人,他们自持身份,并未主动前来,并且都在祠堂中商量着余缺成为真传弟子这一大事。
于是在家主嫡子的默许下,便真有管事的上前,想要催促黄归山。
但是随行銮驾的力士等人,都宛若石头一般站在百丈范围内,不让任何一人靠近,免得冲撞了主人。
这批力士侍女们,除去年纪不大的童子们之外,所有人都将随着余缺,一起入驻真传洞府。
可以说,在余缺并未拒绝他们的那一刻,他们这辈子就已经是和余缺绑定在了一起。
既然内里那人乃是余缺的师父,且余缺发话,让他们视师如主,那么便是站死在此地,也不能让旁人冒犯了黄归山。
面对力士们的冷漠,数个黄家子弟跋扈,直接打马而出,游走在真传銮驾外。
他们大呼小叫,纷纷呼喝黄归山的大名,其中有人觊觎的看着真传銮驾,还伸手要摸摸,甚至要跳上去试试。
但是啪的,一根根旗幡就从力士们手中投出,将他们坐下的马匹直接贯穿,钉死在了地面上。
那些意图冒犯銮驾的几人,更是被力士们变换身形,运用法力,合力禁锢,直接踩在了地上。
“尔敢!此乃黄家祖峰。”
“耀祖哥,救我,把这群道兵奴仆杀了。”
茅草屋百丈之外,顿时吵吵嚷嚷的,黄家人瞧见力士们竟然真敢动手,一个个脸色也是变化。
为首的嫡子黄耀祖,他更是手指捏得青紫。
此人本就对余缺又嫉又妒,也瞧不起黄归山这个破落支脉,如今见对方麾下的奴仆竟然敢对自家人出手,心间简直是羞怒至极。
他黄耀祖等了这么久,教训不了那黄归山,莫非还教训不了这些道兵走狗不成!
但是当黄耀祖要跨步走出时,旁边的几个黄姓执事们,都是色变,只得硬着头皮走出,将黄耀祖挡在身后,并且厉声喝出:
“将这群人推出去,斩了。